讀後感∣終究只是人在自我設限《沙丘之女》安部公房

by sching5699

「所有界限都是人劃定出來的,終究只是人在自我設限。」

邱振瑞

這本書適合什麼人看

喜歡思考、喜歡文學的人

喜歡探討人生意義的人

喜歡透過閱讀獲得新知、新觀點的人

想知道如何寫出讓人忍不住一直往下閱讀的作品的寫作者

關於作者

大江健三郎說:「如果安部公房在世,這個獎輪不到我,應該是他的。」

諾貝爾文學獎評審委員會主席佩爾・韋斯特伯格(Per Wästberg)說:「若非猝逝,他必定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只要提到日本經典文學作家,便想到夏目漱石、三島由紀夫、大江健三郎、川端康成、芥川龍之介,相較於這些作家,安部公房顯少被討論,書架上也很少看到他的作品。我知道安部公房的時機點,和遇見太宰治一樣,是透過邱妙津認識的,當下深深被邱在日記中提到安部公房長篇小說《箱男》的詭異及扭曲吸引,一直希望有一天可以看看他的作品。於是,某天在聯經書店發現他的三本作品,二話不說直接掃貨—《沙丘之女》、《燃盡的地圖》、《聽靈媒說》。話說他的作品我可是一本都沒看過,不懂為何我這麼失控…。 (O.S.:可惜沒買到《箱男》)

看完《沙丘之女》,覺得安部公房果然是同為愛倫‧坡的愛好者! 它結合了愛倫.坡對人類恐懼來源的細緻掌握,與卡夫卡《變形記》怪誕、荒謬與諷刺的力度,讓讀者在進行「人性異化」、「何謂自由」的哲學思考,同時還能享受劇情的高潮跌起。作者用大量的隱喻與留白,讓讀者感覺他好像在反諷什麼,卻必需自行拆解層層包裝,揭開他不願直諱的現象,這是讀此書的一大樂趣。

安部公房本人與書

《沙丘之女》

1962年讀賣文學獎得獎作品

1964年坎城影展評審團獎得獎電影原著小說

1967年法國最佳外語文學獎得獎作品


|這是什麼樣的故事|

故事背景為1955年8月,日本戰敗後10年,地點架空在廣漠之中,一處即將被沙吞噬的村落,如同詩歌裡繁華盛世的結局。沙漠的一邊是連結文明世界,一邊緊挨著大海,荒涼程度如同身在世界的盡頭。

作者用第一人稱與第三人稱交互混合,訴說一個從城市來的男子,遭囚禁沙坑裡,被迫付出勞動的故事。從高姿態的村民、照顧男子起居的寡婦以及被迫勞動的男子三方的互動,顯見現代社會的縮影。不管作者有意無意,都能從故事中感受到資本主義的階級制度以及共產主義注重集體利益的體制對個人的剝奪與奴役。作者用恐怖、懸疑的手法堆疊,增加故事高潮迭起的張力,讓人自然融入其中,引領讀者以不無聊的方式,思索那些社會存在的複雜問題。

說說任勞任怨的寡婦為何甘願被囚禁

「屋裡的牆面剝落…柱子歪斜,窗子全封上了木板,榻榻米都快腐爛了,走在上面會發出踩到濕海綿般的聲音…他剛坐下,周圍驟然響起雨水濺落的聲音,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大群跳蚤。」

寡婦長時間遭囚禁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周圍是比屋子高三倍的沙壁,能活動的範圍就這沙坑這麼大而已。基本人權已被剝奪的寡婦,必須每晚鏟沙,才能得到村民配給的民生物資,必須做額外手工,才能換得她最想擁有的東西—收音機。即使如此,她毫無怨言,反而如數家珍般向男子抱怨沙子影響她的生活有多大,而不是抱怨為何她遭非人對待,竟然將她像畜牲般眷養在封閉的空間裡。

她說:「真的走過好多好多地方…最後才到這裡…我們帶著孩子,走了好久好久…真的再也走不動了…」在二戰剛結束的荒亂年代,疲於奔走的她追求的是沒有自由的自由。一份穩定的工作幾乎佔據她半天的時間,利用半天的時間補眠,扣除家事、進食,零碎的時間所剩無幾,她不需煩惱空閒時間要做什麼、不用操心生活物資是否足夠,這是她追求的—不選擇的自由。

囚禁她的,是自己的思想。也許「不選擇的自由」、「做過見不得人的事」、「人情義理」是形塑她不願離開的基調,所以她只聽的進去對「待在沙坑裡才是正確的、從來沒有人成功離開過」想法有利的各種軼事,她聽信曾經試著逃跑的居民其實腦袋患了遺傳疾病,去城市裡的人都失敗,相信待在沙坑裡生活才是明智之舉。

她不願意離開,卻因為寂寞成為村民的共犯,討好男子使其一步步習慣沙坑的生活模式。

「有一種會貼著地面又蹦又飛的蟲子叫日本虎甲,聽說在這種沙地裡很常見,妳看過嗎?我就是打算利用這次休假,想盡一切辦法找到牠的新物種…」這是男子意識自己遭囚禁時,曾對寡婦解釋他來沙丘的單純原因,單純到不應該把他囚禁起來。男子當初相信在極為險惡的環境才容易抓到適應性強的變種昆蟲,所以才來到沙地尋找變種的日本虎甲,不知道男子有沒有意識到,眼前這位寡婦不就像是牠的新物種。

寡婦目不轉睛注視男子的詭異樣子

是什麼造就犯了罪仍然頤指氣使的村民

「那張臉好似才鞣不久的兔子皮,在一堆皺紋中擠出了笑容,充血的眼角上黏著一層厚厚的眼屎。」

這是村民第一次出場,作者形容的樣子。眼屎是真,笑容是假。用善意與熱情掩蓋背後醜惡的意圖,引導男子走進他們設計的陷阱,看戲般嘲笑男子的反抗、對他的指控不痛不養、敷衍他想幫忙解決村落問題的誠懇,連威脅寡婦的性命也徒然,讓人覺得村民或許還真希望男子殺了寡婦,這樣待罪的他便會乖乖待在坑裡,反正他們只要有人在坑裡勞動。

掌握資源的村民知道男子不會替他們工作,但會為了水、食物、娛樂而勞動。鏟沙的工作只落在面海的十幾戶人家,他們犧牲少數人的自由,換來整個村子的安定,並打著「愛鄉精神」口號使他們甘願過著奴隸般的生活。這種犧牲少數,不工作就停止配給物資的方式,是在說資本主義的自私還是共產主義的霸道? 不管哪一個經濟體,在自由的議題上沒有不同,如同書中提到的莫比烏絲環。

眼屎村民說:「就算社會大眾同情咱們,可最重要的補助款領不到,啥都甭提了…說是按政府的規定,災害賠償不包括飛沙造成的損失…這窮兮兮的縣,還能有啥本事哩…咱們早就死了這條心啦…橫豎現在這法子最省錢…要是交給政府去辦,那些大官算盤都還沒撥好,咱們早埋到沙裡去嘍…」

也許遭制度遺棄是村民異化的主因,希望遭數次失望消磨,便不再有期待,只懂把握眼前岌岌可危的生活。他們自然失去對社會的關心,只要能好好生活,他人的自由、權力、生命都可以忽視,因為他們就是這樣被拋棄的。

「有什麼關係,別人的事反正和我不相干!」面對自身利益危及他人性命的可能,寡婦理直氣壯地替自己反駁,一句話道出全村人的心思,把人當蟲囚禁起來也只是小菜一碟。制度的冷漠就像傳染病一樣,傳染給曾經帶著希望的人。

「沙子的買賣是漁會負責的。」作者讓寡婦在最後透露這句,不知道是否暗指村民也是甘願被奴隸的一群,外面似乎有一群人希望他們可以繼續過著鏟沙的生活,有人可以低價收購沙,有人可以從中獲利。或許「那些離開的人沒有人成功」的謠言是刻意散播的,讓這村子裡的人因為恐懼繼續待在原地。

眼屎村民的假笑
居高臨下代表

男子最後沒有離開的理由

如果是我,我會嘗試逃跑幾次? 如果沒有不斷嘗試就太對不起自己了,不管幾次一定要逃出去,怎麼可以任由別人將自己囚禁起來? 我不斷這樣要求書中的男子,但現實生活中真正要面對的時候,我自己又能夠接受幾次的失敗呢?

男子是一個很自我,存在感低但不甘於平凡的人,帶著都市人的傲氣來到村落,對村民的搭話顯得不耐煩,還理所當然以客人自居,認為只要有付錢即可以借民宅住一晚,也因為如此,村民才能輕而易舉引導他自己走進陷阱裡,連住宿當晚看到村民替他準備專屬的鏟沙工具,不對勁的感覺也只維持一下,他覺得這是純樸鄉下世界的待客方式,警訊被自我蒙蔽,當下若有警覺,至少繩梯還掛在眼前。(不過電影中,男子很客氣,沒有「很自我」的感覺)

有人認為男子沒有離開的原因:

  1. 和寡婦有了孩子才沒離開。
  2. 從「希望」中蓄出村民曾經用來威脅他生命,使他拋棄尊嚴,臣服於權威的水,擁有水資源的他從被支配者反轉成支配者。
  3. 其實已被馴服,習慣了沙丘的生活,漸漸失去逃跑的動力。

後兩者的可能性極大,而且應該是多個原因層次堆疊出來的結果。以下稍作分析:

作者在第一頁寫的一句話:「沒有懲罰,逃亡也就沒有樂趣了。」

一個人受到懲罰,反而會再次燃起他反抗的心,鞭策逃離困境,但主角在第三次逃亡失敗後,沒有受到懲罰,也沒有遭到刻意的羞辱,反而村民拯救他的性命,他雖然沒有表示任何感謝,但再也沒有激烈的掙扎。

逃跑的動力轉為被動,但又不能接受自己習慣了沙丘的生活,於是開始找理由合理化自己的行為
  • 他原本最在意的點:
  1. 非法拘禁自己。
  2. 認為自己應該做比鏟沙更有意義的事。
  3. 他覺得這村子裡的人都不正常,如果他甘於這種生活,就等於自己也是不正常的。
  • 逃跑第三次失敗後開始自言自語:

「喔,你說的是非法拘禁…不過,人類的欲望永遠沒有滿足的一天…你該想想,難得村子裡的人都那麼看重你…聽說世上有人花了十年的時間,把圓周率計算到小數點後幾百位…那就是他存在的理由…這樣很好阿…可是你不就是因為不願意接受自己存在的理由,才會專程來到這種地方…」

「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比例是每一百個人就有一個…有竊盜癖的人,好像也是每一百個人就有一個…懼高症、尖端恐懼症、吸毒成癮、歇斯底里、殺人狂…各以百分之一計算…照這樣推估下去…就可以在統計學上證明人類百分之百都是異常的。」

逃走意志被消磨

他從寡婦的口中意識到這裡運作的方式並非單純,如果漁會屬政府單位,表示政府默許這裡的社會制度,村民也只是比較高級的受害者,他和村民一樣,就像連接在樹幹上密密叢叢的葉子,永遠逃不了,只能掙扎著隨風搖擺。這種無力感消磨了逃走的意志,甚至讓他產生自殺的念頭。

在村落找到自我價值,這份價值回到城市便無意義

在他意志消沉時,在「希望」中找回尊嚴,再也不因缺水受到村民的支配,那些總是高高在上的村民還可能會崇拜他,對他來說這是一種精神上的自由,也是他在外面的世界追求不到的自我價值感、存在的意義,比他當老師、成為別人的老公還要有意義。

「希望」: 男子為了捕捉烏鴉製作的陷阱,他想利用烏鴉向城市傳送紙條,並將陷阱取名為「希望」。沒想到烏鴉沒捉到,卻意外蓄出水。
只想握著「來回票」

文末再次提到「來回票」,來回票我的解讀是選擇權,成為支配者便擁有相當選擇的權利,他認為要走隨時都可以走,而現在是他選擇暫時留在這裡,想看到村民對他的崇拜遠大於逃走的慾望,現況已不是被囚禁的感覺,於是逃走反而沒有這麼急迫。但他什麼時候才會跟村民展示他的「希望」呢? 其實他刻意錯過好幾次機會,可以感覺他沉浸在竊喜之中,也許他會一直緊握著那張來回票,就像沙丘之女一樣。

昭和30年8月 掉入村民的陷阱
三次嘗試逃離:
1. 隔日發現梯子不見的時候。
2. 某晚男主把女主綁在屋內,自己往運送沙堆的繩索撲上去,拉著繩子威脅村民將他拉上去,後來卻被重重的從高處摔在地上。
3. 用各種材料自製繩子,搭配算好的天氣與各種狀況,再加上當日得彩券的機率,才成功爬出坑外。

第46天爬出坑外卻又被抓回

昭和30年10月設烏鴉陷阱
昭和31年3月 買到收音機、女人懷孕
昭和31年5月 女人被運出坑外,男人爬上梯子晃晃又爬回坑裡
昭和37年2月 聲請失蹤人公示催告需於9月提交生存證明
昭和37年10月 無收到生存證明,宣告此人失蹤
終於爬出沙坑的男子,故事最高潮的地方。
男子望著「希望」,不再離開。

個人省思

「有無意義」似乎是主觀的,對主角來說,抓到日本虎甲新物種,自己的名字與拉丁文學名排列在昆蟲圖鑑上名留千史,比當教師還有意義; 但教師一職對他人來說,其意義非凡; 也有人花了十年的時間,把圓周率計算到小數點後幾百位,他人卻覺得用一輩子的時間,鏟沙保護村落被吞噬比前者還有意義。那些如真理般被納入有意義職業的榮譽榜單,是站在誰的主觀意識判別的? 傾向尊重每個人追求的生活樣貌有無對錯之分?

我帶著主角看待沙丘生活的角度,去質疑我們現在的生活方式,便也覺得為了錢整天工作,半夜用僅存的休息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的生活,和沙丘之女相差無幾。囚禁寡婦的是沙,囚禁我們的是錢,囚禁寡婦的是思維,囚禁我們的也是思維。但除了這樣的生活,還能有更好的方式嗎? 我無法想像,如同沙丘之女的寡婦也無法理解主角所謂的「外面的生活」。也許我們都是沙丘之女,儘管我們的世界相較華麗,卻也只是鏟沙度日的翻版。

人是容易眷養的動物

|與書不同的電影畫面

安部公房後來與敕使河原宏導演合作,將《沙丘之女》搬上螢幕,作者的劇本與小說有一些不同之處:

1

撒了一地的串珠,寡婦拿來篩子,輕而易舉將沙與串珠分開,流掉的細沙,彷彿隨波逐流的一般人,而被留在篩網上的串珠盛氣凌人,可以編製成手環,成為有價值的東西。一個小動作,卻有種階級感。

2

在電影中,寡婦對男子說:「每天醒來都怕只剩自己一個人。」男人聽了便把他珍愛的昆蟲標本都燒了,讓出盒子讓寡婦裝串珠。這畫面不由得讓我思考,把曾經視為寶物的東西毀掉,是不是因為男子意識到不需再以昆蟲標本作為戰利品補足從前他生活上的空虛感,或者是他真的覺得自己再也逃不出去,留著這些在這種地方也沒有意義。

3

收音機對寡婦的意義就像得到全世界一樣,書中獲得收音機的時間點是在她懷孕前,至少使用了三個月,寡婦才因子宮外孕被運出坑外; 而電影中,收音機來的時間點,是在寡婦要被運出坑外的時候。男子為了怕寡婦再也聽不到收音機,嘴裡唸著:「真不是時候。」便趕快放給寡婦聽,在我看來只不過是子宮外孕,送去醫院做個手術就可以回來了,有必要把氣氛用的像她要往生的樣子? 不過後來想想,不能用現代的醫療技術看待,也許在1955年子宮外孕致死率很高,加上村落生活條件欠佳,村裡連專治人的醫生都沒有,還能得到什麼治療?

4

電影中,村民放下繩梯進屋搬運寡婦的時候,主角很明顯連瞧一眼繩梯都沒有,反而很在意他的偉大發明,拿著「希望」的觀察筆記本,已準備好等村民指著地上問:「這是什麼?」,他便可以馬上攤開來展示給村民看。他跟著村民走到屋外,看他們忙著搬木板,感覺他一方面希望讓他們知道,一方面又忍著不說,享受著這種期待感。

這本書的特別之處及個人喜歡的部份

第一人稱與第三人稱混合

《沙丘之女》是我第一次接觸安部公房的作品,所以也是第一次讀這種: 一句話裡有以「我」的視角描寫心情,接著下一句馬上跳出故事分析情況,語氣依然保有「我」的情緒的寫法。有時會無法分辨那句話是主角的解讀,還是第三人稱在交待事實,不知道該不該去相信它,不過也因為這種曖昧不明的寫作方式,內容好似變成大量的獨白,和普魯斯特《追憶似水年華》內心分析的意識流寫法有點類似。這種寫法不會因第三人稱的理性介入打斷情緒,最後思維還會跟著獨白走,不小心和主角一起陷入瘋狂,是一個很特別的閱讀體驗。

恐懼的鋪陳與氣氛推疊

我很喜歡作者用細緻的手法注入恐怖氛圍,作者似乎很懂人類的恐懼來源,光是看完描述蜂巢般的村落就引起一陣密集恐懼感; 介紹日本虎甲詭異行徑的伏筆,增添一種等等就會遇到怪異人種的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恐怖感; 寡婦的答非所問、反常的臉部反應,加上一開始作者就讓讀者知道男子可能遭遇不測才變成失蹤人口,所以更增添詭異氣氛。

我最欣賞的部份是,作者把握男子初來乍到一個詭異的陌生環境,讀者還來不及觀察周邊有什麼東西,就讓他一人隻身在黑暗中,感覺隨時會有一隻手伸來抓住他的腳; 或是在還沒了解寡婦的意圖,就讓他一個人待在微弱的光源旁,像一塊菜市場中掛在流動攤販的豬肉,任由躲在暗處的饕客評價一番。沒想到只有一盞燈的設定,就可以塑造出有燈、沒燈之下各自的恐怖氣氛,可惜這部份在電影中沒有呈現。

電影中常有角色盯著鏡頭的畫面,讓觀者有被注視的感覺。

學到的知識

哥倫布的蛋(Columbus’s egg)

比喻一件看似簡單的事,最初想到與實踐的人其實相當難能可貴。據說當哥倫布發現美洲大陸之後,有人認為這種事誰都辦得到,於是哥倫布拿起一顆雞蛋,問誰能把蛋立在桌上,結果沒人成功。他便把蛋殼敲出一個小口後豎在桌面,接著告訴眾人: 在別人沒做過之前,誰都沒想過可以那麼做,等到有人成功了,大家又以為人人都辦得到。

(資訊來源: 《沙丘之女》)

書中男子利用「哥倫布的蛋」的思維,集一生所學冷靜判斷情勢,不斷嘗試找出簡單的逃脫方法,最後才成功爬出坑外。這對我來說是一個新的觀點,面對意外或困境時,盡量不要把解決方式想的太複雜。

三途川

日本民間相傳三途川是分隔陰陽兩界的河川,比雙親早亡的子女在離開陽世以後,必須在三途川的河岸堆疊石塔,為父母祈福,但過程中會不斷遭到鬼怪的破壞,由此引伸為徒勞無功之意。

(資訊來源: 《沙丘之女》)

沒想到西方也有一個類似的用法,叫做薛西弗斯式。典故來自希臘神化一位被懲罰的人,他受罰的方式是:必須將一塊巨石推上山頂,而每次到達山頂後巨石又滾回山下,如此永無止境地重複下去,也是形容「永無盡頭而又徒勞無功的任務」,像是佛教地藏經裏的負石鬼王。(資訊來源: wiki)

莫比烏斯環

是一種只有一個面(表面)和一條邊界的曲面,也是一種重要的拓撲學結構。

(資訊來源: wiki)

我覺得了解如何製作莫比烏斯環比較容易理解字面上的解釋。沒想到其實有很多產品是用莫比烏斯環的概念去設計的。例如立可帶、輸送帶,或是台劇《想見你》的故事線,韓國2013年電影《莫比烏斯》等等,還有更多使用莫比烏斯環概念的電影和小說例子,都可以在wiki查到。

書裡僅用莫比烏斯環去形容一個人,不過我覺得漁會買賣沙的制度、男女主角追求的自由、沙坑內與沙坑外的生活,都像莫比烏斯環,看似不同方式,但整體來說是出自同一個源頭,且像一個看不到起點與終點的閉鎖狀態。

異化

意義不確定的名詞,因使用者的不同,而含著不同的意義。基本上是指人的本質被某種東西所剝奪,以致產生人性剝離或喪失的現象。也可以說是人們與他們自己以及別人都變得陌生、疏遠的狀態。


(資料來源: 國家教育研究院)

作者簡介提到安部公房的作品往往著重人性的疏離與異化,好奇心驅使下查了異化的具體意思,結果帶出馬克思的異化論,用馬克思異化論的角度再去重讀《沙丘之女》,別有一番風味。

喜歡的句子

「由於他們實在太憧憬那些自由奔放的行為,以致於不得不痛恨起自由奔放的行為。」

「因為執著於一成不變,才會出現種種令人厭惡的競爭。」

「所謂的懲罰,不外乎承認自己應該贖罪。」


如果你喜歡這次的內容,希望你能幫我按〔拍手〕,讓我知道用心製作內容是值得的,這會是我繼續寫作的動力。謝謝你能看到這裡!

沙丘之女(全新翻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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